「如果你現在離開,我還能當你從未來過這裡。」
不過從子意在玊鶴口中聽到的則是『如果你現在滾,我還能饒你不死』。
此時的玊鶴眼神一厲,眼睫垂下看向從子意的眼神並不友好。
而從子意也不是不知趣的人,想着長路漫漫那人一身氣運,不能奪過來,以後做個朋友也不錯。
他便收起了自己的劍,看着那個讓自己感到恐怖的人隨後轉身離去。
之後便是葉析笙那輕柔的聲音。
「多謝俠客相救。」
此時他才知道到底是哪裡熟悉了,這人身上的氣息讓他感覺格外的熟悉,就像他手上的玉鐲一樣。
現在葉析笙竟然懷疑自己的鐲子是不是修鍊出了靈智。
「不用,這一片地域的所有物和事都屬於我管轄。」
玊鶴抱着他那把劍微微歪頭,看着眼前這位仙君。
而嘴中喃喃自語,這聲音很小,幾乎只有他自己能聽到。
「仙君,蝴蝶結開了。」
葉析笙的頭髮被風吹的微亂,大風再次颳起。甚至比剛剛還要大,葉析笙感覺整個人都要被吹飛。
玊鶴下意識的去抓住了葉析笙的小臂把人帶入懷中。葉析笙直接整個人被他擁入懷中,那人的懷抱很大,同時把他抱的也很緊。
在這大風的刮痧下,玊鶴就如紮根的大樹一樣撼動不了。就如同玊鶴身邊的風好似都變弱了,這種大風在他身邊就像瞬間停止了一樣。
葉析笙那個金鈴斗篷直接被吹飛。葉析笙便微微睜眼望向被風刮飛的斗篷,口中還說道:
「呃,我的斗篷。」
直到風停,葉析笙遠離了玊鶴的懷抱,整理衣裝。
而玊鶴只是微微施法,便讓那本來飛遠的斗篷回到了葉析笙手中,葉析笙也轉身看向了玊鶴,直覺讓他感覺『這人很強,但為什麼只是一方土地爺』。
「如果仙者真的想報答我就……」
還沒等他說完,天上就掉下來了一個人。
「啊啊啊——」轟隆一聲巨響,一人被砸在了兩人中間。
「呃呃————,真是……遭罪!」這句話說的坎坷不平且咬牙切齒的。
葉析笙被嚇了一跳,直接躲到了玊鶴的身後。看着這一身破衣爛衫,很明顯是剛剛那個乞丐。
葉析笙用手指戳了戳他身前人的肩膀。
「土地爺他都要死了,你不管?」
玊鶴皺了皺眉他不喜歡葉析笙叫他土地爺。
「這個乞丐我管不着,我不是土地公公。」
而躲在地下的土地公公則是十分憋屈,「邪風到底是誰整出來的還不知道呢?心無大愛怎麼能做土地爺?!」他只感覺那人打的疼。
「懂不懂什麼叫尊老愛幼啊?」氣的他吹鬍子瞪眼,雖然那人年紀比他小多少。但是看那一身身骨很年輕,土地爺真的很不想承認自己是老弱病殘。
可是彼時的土地也只是搖搖頭,在心中嘆了一口氣。
「咳,沒想到他們還能相見。」
葉析笙感到奇怪,居然不是土地那這人是誰?
「剛剛你不是說,『這一片地域的所有物和事都屬於我管轄』不是嗎?」
玊鶴回道:
「只是名義上的。」
隨後地上的人慢慢爬起
「你們……遇見你們算…我倒霉。」
此時那人的灰色圍脖已經被風攪碎,面容人已經全然暴露出來。
清亮的眸子給人帶來一絲神往,這孩子面容精緻,鼻子高挺,眼眉深邃。
從子意的面前就慢慢悠悠飄過倆個鬼魂,好似還是一對夫妻。
一隻鬼對着另一隻鬼說:
「哎嘿嘿,喲喲~娘子,你看他可真慘~倒霉鬼~」
從子意就靜悄悄的看着這兩個鬼在他面前緩緩飄過,心裏苦笑,連怨鬼都覺得他倒霉。
「你們,咳咳!真的很不禮貌。」
鬼聽到那人與他們講話,顯然也被嚇到了,則小聲對他娘子說話:
「我咔咔!這人居然可以看到我們。」
隨後而那兩隻鬼則是緩緩轉過了頭,這個轉頭十分不對勁兒,是那種無死角轉動,那倆只鬼用着空洞的聲音說:
「你~能~看~到~我~」
那面容扭曲的都讓眼睛凸起來了,那隻男鬼還吐出了他那打結了的舌頭,倆鬼直接閃現到了從子意的面前。
直接給從子意來了一個視覺暴擊,給他嚇厥了過去。
「娘子,他膽真小。」
「膽小鬼。」
而玊鶴只是用眼神給了這倆鬼一刀,是讓這一對鬼夫妻安靜了下來。收起來了那凸出的眼珠子和舌頭。
「這裡怎麼會有鬼?」葉析笙真的好奇,如果說是千年前的話有鬼還挺正常,但是這是千年後。
其實玊鶴也不知道。
良久過後,這兩隻鬼開始逗着頭說話:
「娘子,這人也身上氣息很不對勁。」
「夫君,不會是鬼差吧。」
這一對兒鬼夫妻開始用眼神交流,像是打算好了似的。
這鬼就憑空消失了。
玊鶴思索多時,口中挑出一句話。
「真的,鬼知道?」玊鶴真的很努力的在想一個讓人信服的答案了。
「如若仙者真的想報答我,就讓我跟隨於你,因為你是我救下來的第一個人。」
其實他想說的是『我想以後都陪在你身邊』面具下他眼睫微垂,想着這個人可能會拒絕。
而葉析笙的輕輕柔柔的聲音顯得很不確定。
「你確定?」
彼時天界發生了天大的事『陶然仙君化塵了』化塵也就是仙人逝去,魂歸大地成為天地之間的滋養之物。
溫山現在處於一種低沉消極的氣氛中,山門道中掛白綢,素衣麻裙眾人愁。
其實現在溫則一直不敢相信他的師父居然就這麼死了,而且直接死在他面前。
一展頭顱灑熱血,那是活生生的死在他面前。師父從小待他如親生骨肉雖然少時陪伴時間短暫,但是他一直記着師父的恩情。
師傅曾對他說:「老後終不似少年遊歷世間,所維年少我願少時四海為家。」
突然想到了師傅最喜歡喝的酒樂天下和百川師傅經常暢飲樂天下,但是有時候又會與他講起百川。
師父說:「百川苦澀,沒有樂天下滋味回味無窮,但是想死後再品一次這酒的滋味。」
隨後面容露出絲絲苦澀便悠悠嘆氣,語氣悲傷。
「百川是淮楠為我釀的酒,怕是再也喝不到了。」
溫則知道師父有意中人,他也知道那人是個男子。
有時候溫則也挺喜歡那位素未謀面的師夫是因為師父愛喝酒,每次喝完酒講的都是他的事。
想到了師父衣着素凈無飾,只有師父之前的愛人送給他的平安扣寶貴的緊。
那平安扣淺雕卷草尾後墜起秀集彩繪團花飄帶,每天都會被師父細心整理掛在腰間。
「我在世間尋找師父風塵僕僕而來,卻一事無成,我真的很沒用。」
溫則的眼淚決堤,慢慢從臉頰滑落。可是他的口中卻發不出聲音,只是一聲聲的哽咽。
當葉析笙來到溫山的時候也感受到了裏面傳來的悲傷。那幽風吹吹好似吹動了琴弦,慢慢音波在山間回蕩。
其實葉析笙並不相信陶然會死,因為畢竟這人是神。
居然神隕落的話,他這個棲木怎會不知,也沒察覺人界哪一處靈氣繁盛?
慢慢走向山間台階,轉頭看向他身後人問:
「你要陪我一起上去嗎?」
那鬼面抬起,望向走上台階的人。
白色錦緞在山間縈繞,山門朝霞碧落披上暖光,那光就打在那人身後。
「我與這位仙君並不熟。」
這次他沒有跟上葉析笙的腳步,只是用眼神跟隨他,用頭顱仰望着他。